春山可望(np)_第一百零八回 巫铃迢迢问西东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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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一百零八回 巫铃迢迢问西东 (第1/3页)

    

第一百零八回 巫铃迢迢问西东



    塞北大漠暮色渐浓,风劲云低,一眼望去,平野莽莽,无边无际的衰草黄沙之间,契丹十万大军的营帐连成一片,烈烈燃烧的篝火映出将士们脸上兴奋的神情。

    他们年轻的新王将带领他们征服岐国。

    在他们的认知中,契丹铁骑曾随着先帝阿保机东征西讨,勇悍绝伦,除了攻打晋国吃了点亏,几乎可称无敌于天下,对付一个小小的岐国,自是不在话下。

    朝堂上暗潮涌动,天家母子间嫌隙日深,那些他们看不见的东西,在隐蔽的角落愈演愈烈,被以铁血著称的断腕王后一手弹压。

    大祭司头戴神鹰帽,穿着鹿皮缝制的神衣,宽大的左襟掩在右侧,上面绘着灵龟、四足蛇等图腾,配上她面上的萨满面具,竟有一种奇诡的肃穆感。当她一步一步走向那座为了出征新筑的高台时,原本喧闹嘈杂的声音渐渐合流,汇聚成了一个令所有信仰萨满教的人敬畏的名字——

    多阔霍!多阔霍!

    这位本该司掌生育的女神,俨然成了战争之神的象征。

    她抬起右手权杖,系在杖下的七枚铜铃整齐作响,其声苍茫质朴,仿佛自上古洪荒而来,在场的所有人像是被扼住了喉咙,发不出一点声音,只能满怀敬畏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透过面具上狭长的缝隙往外看,尊贵的王后在神祇面前也要低头,多阔霍有一瞬忘记了她曾在中原铩羽而归,内心无比志得意满:她不是祭祀神明的萨满巫师,她即是神明本身。

    多阔霍将面具推至额头上,双臂一扬,分量沉重的权杖轻若无物,在她的牵引下伴着她翩翩起舞,耶律质舞姊妹俩作为副祭,为她敲鼓作乐。她的姿势变化无穷,似是在模拟各种凶恶的猛兽,或如苍鹰凌空下扑,或如猛虎昂首阔步,周身关节咔咔作响,无一处不动,光手指便有弹、收、展、握、开、转腕等不同的变化。

    摇铃牵风,脂浆牲醴,敬天地倥偬。①

    以百年为一刹的巫者神情戏谑又张狂,cao纵周天之变数,集合天下之命理,新生王朝的起落在她脚下铺陈,演绎着一场千百年间一成不变又变幻莫测的兴衰之舞,嘲弄着凡人的痴心妄想和那注定被欲望吞噬的终局。

    通天彻地,自诩看透生死的多阔霍,却也不能知晓自己的命途。她在神坛之上待得太久太久,忘了自己也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员,忘了自己也是被权力、野心、欲望推着向前的凡人。

    突然,多阔霍头顶面具发出极轻微的喀嚓声,离她最近的耶律姊妹最先察觉不对,击鼓的动作放慢,一齐看向她。

    神秘荒蛮的萨满面具从眉心处缓缓裂开,多阔霍猛地转过身去,宽大的袖子挡住了脸,似乎在做一个收势的动作。

    耶律质古应变奇速,高声道:“大祭司说,我大契丹国将千秋万代,长盛不衰!大元帅此去伐岐,必然马到成功,旗开得胜!”

    耶律质舞愣愣地看着meimei将这变故掩饰了过去,在她的示意下走过去一起扶住了她们的老师下台。

    台下一直低头的士兵们没有感觉到不对,他们正沉浸在狂热的宗教氛围中,多阔霍的舞蹈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,引出了他们心底嗜血狂蛮的一面。站在远处观看的述里朵看见部下多有失态,对多阔霍更添了几分不满与忌惮,她虽然没有看清多阔霍开裂的面具,却仍然察觉到了问题。

    她正准备把女儿们喊来问话,站在她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耶律尧光突然道:“母后,岐国与我们素无仇怨,您为何令我领兵讨伐?”

    “哼,好一个素无仇怨!你可知诸弟之乱中,便有那位岐王的手笔?”述里朵心想这儿子听话是听话,就是憨直过了头,不太机灵。

    “竟是这样……我听中原人说岐王坐镇凤翔十余年,威名赫赫,战力无双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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