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二章 好（2） (第2/2页)

睡觉。”

    顾双习已困得眼皮都睁不开，闻言“嗯”了一声，扶着盥洗台慢慢站起来。边察看她像站都站不稳，内心无奈地叹一口气，决定送佛送到西，干脆打横抱起她，送到床上、盖好被子，再将床头灯揿至最低亮度，然后才折回浴室去清理自己。

    他拨电话，交代打扫卫生、更换沙发等一系列事宜，挂断后忽而发起呆来，一时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。

    他想与顾双习zuoai吗？想，但也似乎不仅仅是“zuoai”，他更渴望与她的互动，观察她的变化、感受她的体温，且因这些变化皆由他一手造就、而蔓生出无尽的满足感，像亲眼目睹一棵植物的生长与盛放……只与他有关。

    边察绝对占有、拥有顾双习，她最无助的时刻、最恐慌的时刻、如在钢丝上行走的命悬一线的时刻，都只记得、也只能够紧攀住他的手臂。

    他希冀将她养成一株柔弱的菟丝花，一旦离了他便不能独活；可随即他又想：即使她真的长成菟丝花，也不仅仅只有他可供攀援，她多得是可依附的对象……父母、朋友、恋人，边察绝非无可取代之人。一想到此处，边察连她的父母都一并嫉妒。他痛恨她为何不能只属于他？

    他当然也有办法，令她与外界完全断绝联系、只能与他沟通联络，且边察不敢确定他不会实践这一办法……他太渴望确认他对她的独占性。但他也知道，那么做只会适得其反，只可能将顾双习推得离他更远。

    她不能失去她的父母，边察既厌恶这重深刻的亲情纽带，又无比感激它的存在：毕竟他仅需拿捏她的父母、便可拿捏住她。多么乘手的工具，美中不足之处在于，偶尔会刺伤到他。

    为了他与她的身心健康，近来他已在试着对她放手，至少不再过分密切地关注她的生活，也不再任性地向她无度需索。顾双习倒似如鱼得水、占了便宜还卖乖，像认为他们本来就该如此，甚至没觉得需要感恩：是的，边察确实认为她应当学会感恩，因为他觉得自己已作出了莫大的让步。他不觉得这是理所应当。

    边察做出这些改变，无非是指望顾双习能待他好一点、少给他看点脸色，从未奢求她能因此喜欢他。他不幻想她爱上他，他只想象他们在一起，想象一屋二人三餐四季，看见她鬓角慢慢斑白、皱纹渐渐增多。漫长美丽的梦，主角有且仅有她。

    一念至此处，边察便歇了继续想下去的心思，觉得不如回床上抱着她睡觉。现实里的她是真实的、温热的、可供拥抱的，上床时若不放轻动作，有概率弄醒她，届时听她含混不清地嘀咕一通，倒也有别样的可爱之处；只是最好还是不要打扰她安眠。

    慢慢来吧。边察最后想到。时日还长，往后多的是机会，供他们寻找答案：虽然他目前连问题是什么都不甚清楚，而她也不似会在意问题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