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1.噩梦 (第2/2页)

学的，我不要再进进去。”

    宋来弟跪着哭了好久，她一直重复念叨这几句话，渴望母亲再一次温柔地救赎她。

    她攥紧了面前女人的衣角，连目光都不敢抬起，盯着那一小片布料，只求上面能传出让她如愿的答复。

    如她所愿，mama温柔的声音响起，可却是比死神的镰刀还可怕，镰刀斩断的是生命，结束就也意味着痛苦的终止，可mama的话，斩断的是她的未来，痛苦没有结束，她的路变得更加坎坷崎岖。

    “谁告诉你，是去做兼职的？你以后就跟mama在哪里上班不好吗？

    mama不是跟你说过，有些孩子天生就是不适合学习的，不如早一点跟mama一起打工赚钱养活自己不好吗？”

    “不要，mama，我还未成年，我才15岁，比我成绩更差的同学都上了高中，为什么我不能上？”

    “我们家条件不好，你又不是不知道，我们家为什么现在这个条件，都是因为你啊——宋来弟！

    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？你就非要去读书吗？你不要活得那么自私了！多为家里人考虑好不好！

    你是女儿，你是大女儿，你要为家里付出的，你不能这么自私！”女人的目光变得怨恨。

    宋来弟张张嘴巴，她被女人吓到了，他们不是一家人吗？为什么会用这样看仇人的眼光看着她？她是我的mama啊！我是她的女儿啊？为什么，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？

    “你不要这样无辜地看着我，你从生下来所有人都不喜欢，所有人都想抛掉你，你就是讨债的恶鬼，你的命这么贱，还读什么书？”女人喷出的唾沫像刀子一样划向她。

    “mama？”宋来弟觉得自己身处在一场噩梦。

    “不要叫我mama，我没生过你这样的女人，你不进厂子里打工，你就滚！滚出去！滚出我的家！滚出我的房子！我就当没养过你，你这畜生，你这白眼狼！”

    女人开始拉扯她，把她推出家门。

    宋来弟哭喊，她自己也不知道要怎样哭喊才能唤醒女人的良知。

    “mama，不要，mama，不要——mama，mama，我错了，我错了mama，为什么要这样对我？mama，那弟弟呢？我们家那么穷吗？我们家真的这么拮据吗？那弟弟呢？弟弟也不读书了吗？他毕业也进厂吗？”

    宋来弟仰着脸，眼珠顺着面颊线滑落像断了线的珠子，砸在衣襟上洇出深色的湿痕。

    女人看着那样的眼泪觉得异常扎眼，哭有什么用？哭有什么用，这样的命运哭就可以改变吗？

    她胸口剧烈起伏着，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，眼角和眉梢都被怒意撑得狰狞起来：“你闭嘴，你有什么资格跟天天相提并论，他可是男孩子，你快滚，给我滚出去！”

    家门砰地一声关上了，一切都归复平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