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公主班师回朝以后(女宠男)_士为知己者死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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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士为知己者死 (第1/2页)

    

士为知己者死



    傍晚时分,树木阴翳,雾月弯钩一道挂在天边,热气消散,凉意渐起,池塘边水汽格外清新,张乐世散着头发,赤着脚,一身凸骨素衣,在庭中疾笔。

    宽厚的黄檀案上摆着一叠生宣,被砚台随意压住,溅出的墨点无规则地落在柔韧如雪的宣纸上。

    桌腿边散落着不少写完的一气而成的狂草清心咒,三两泥粒沾染其上。

    蘸墨时力道兴许大了些,一滴墨迸在快要写好的纸上,张乐世顿了一顿,气息渐渐不稳,盯了被染上墨迹的宣纸几刹,终于撇开笔,上手把桌上的纸混着砚台通通打翻在地。

    “废物!”

    “当啷”一声闷响,张府的仆人们打了个哆嗦,愈发垂头低眉,走路都不敢出声,生怕惹主人厌烦。

    张乐世尤嫌不够,把桌上散落的纸撕个粉碎,又揉成一团,才终于撇到一边,撑案息怒。

    王阜昕这个贱人,果然没有好事,说话颠颠倒倒没个章法,她连猜带引才拼凑出他们这一趟到底闯了多大祸,江南百姓怨声载道罢市抗议,考雅相居然杀人止愤,压着事不许传回长安,还谎报功劳,简直是疯了!

    可王阜昕辅助不利,竟敢把念头打在阿蛰身上,企图让她捎带上阿蛰一并扯上这趟差事的浑水,打着让陛下看在阿蛰的份上轻罚他们的鬼主意!

    这对父子葬送了母亲的一生,如今又妄图水鬼似的拖染她心尖尖上的人,要不是复仇的念头强烈到叫人隐忍,想要连根拔起就必得蓄势待机而动,她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抽在那蠢货脸上,叫他尝尝大理寺的如何让人说一不敢写二的刑罚!

    张乐世沉沉吐息,纱衣在背上起伏,落出脊骨的形状,蜿蜒有力。

    目光从池边落回案上,虚虚无定,平时让她伤启蛰半分都绝无可能,更别说如今姓崔的不知道打什么念头,把郭攸提到京里,险些就传出不利阿蛰的风言风语的当口!

    姓崔的蠢货自己上赶着作死,真以为陛下会偏重他到处置自己亲妹,新罗的事她既机缘巧合猜出来了,别人又怎不能?这样的事真翻出来,朝堂上下必得一番风雨,只怕倒时阿蛰还未必如何,这蠢货就先等着被扒层皮吧!

    张乐世屈指,将手边半篇宣纸握成团,只是他虽然自掘坟墓,自己却是万万不能眼见阿蛰或陷危机却无动于衷的,新罗事发时阿蛰尚且年幼,一时意气闯入军营也并非没有可能,连陛下都愿意遮掩,她更不能让人拿了把柄说三道四。

    然大理寺的闲话虽然暂时压住,却恰似星火,随时都有燎原而起的可能,她这两天为了悄么声拖延住郭攸调去刑部已经焦头烂额,好容易劝住了苏严,没想到王阜昕又出来添堵。

    晚风吹拂,宽大素衣被一根细带系住,风来鼓起,给撑案人影添显出几分清瘦。

    张乐世合上眼眸,可她这次的事她若是不帮王阜昕,老滑头肯定不会再信她不说,王阜昕被废了官职,便是日后想闯出什么大祸也不可能,看似是丢了里子面子,却歪打正着不必再担心性命之忧。

    ——王阜昕若是长命百岁,可怎么对得住母亲被逼疯癫囚禁被那父子折磨致死的悲苦半生?

    张乐世拂开被揉成纸团的生宣,发现指上沾满湿墨,一声哼笑,这才真是乱作一团啊!

    张乐世抬起视线看向池中,眼中划过千思万绪,周薇迎着张府诸人胆颤敬佩的目光,步子极轻地垂头上前附耳道:“娘子,长公主府来人传话,殿下请娘子即刻过府叙话。”

    张乐世惊讶回头,周薇又细声道:“人已经在外面侯着了,只是来的车驾却甚为普通,不知长公主意欲何为。”

    张乐世垂下眸子,数念转过,对周薇道:“替我更衣。”

    出了皇宫,哪怕是京城长安,普通市坊也不过是黄土为路,风一过照样尘埃飞扬,而朱雀大街两侧的长安坊,却俱是石砖铺地,厚漆雕重的木轮辘辘压过时,有着独特声响。

    方下车,已经有殷勤门房,弓着身等在车外,讨好道:“张常侍请,我们中书令已经备茶相侯了。”

    张乐世点点头,旁边的下人取出些钱抛给门房,那门房一乐,把钱揣进怀里,愈发弯腰地把张乐世请了进去。

    走了几步,抬头看看门匾——考中书令府——张乐世稍愣片刻,随即眉梢轻挑微微一笑,拂袖大步进门。

    虽然都与启蛰交好,但她与考雅相一向都是去往公主府相见,而考篁奉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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