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公主班师回朝以后(女宠男)_士为知己者死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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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士为知己者死 (第2/2页)

勤谨,几乎长居衙邸,细算来,已有数年不曾拜访过考宅。

    孩童身量不够,往往仰起头也不能目视高处,竟都没发现,这牌匾如此直白,浑然不似考篁这个人平素低调亲切的对外形象。

    ——也好,心有挂碍的人总比无欲无求的要好商量得多。

    昨晚去公主府的一路,她都在想阿蛰到底是什么事,她又该怎样把郭攸和考雅相的事说明,但见了启蛰,坐在高高上位的人还未等她开口,就已经道:“阿兄封你劝农使,叫你下巡,因为闲事耽搁了许久,乐世,去吧。”

    她眉头骤蹙,上前一步想要陈述,然而稍一对视,却发现启蛰笑意淡淡的眼角分明透着明了。

    她眼珠略转,旋即明了——是了,阿蛰当初让考雅相抢了崔茂笃手下的活,未必不是对此人已做打算,自己误打误撞拦了一手,或许倒阻了阿蛰对户部的算计……

    阿蛰不明说,想来正是事情不好开口,但她也没用借口,证明仍是信任自己!

    她低下头,稍退一步,半行个礼,只道此去不敢辱命,另、徐岁寒性子强直,不可过早任命,便告退了,出府时,晴夜白星点点,寥阔通畅。

    一路大步地走过中庭时,张乐世忽然叹了口气,她到底没和阿蛰说江南道的情况,若说了少不得多解释带出自家的烂事,这样的事,她既不想污了启蛰的耳朵,也不想多说,况且她走了,王阜昕不可能再打原先的算盘,自然不了了之。

    不过这一团乱事里,大概也有人轻松不少,昨日听传信的人说,苏严因为不必再帮她拖着郭攸不许调入刑部,可是捻着胡子笑了半天,还叫她早日回来酬谢自己呢。

    中书令府布局节俭,没有太多弯弯绕绕,一抬头,已经走到厅前,张乐世收回心绪,朝坐在竹椅上的考篁微微点头。

    张乐世敛眉抬眼,挂上微笑,几步迈进,和手拜了个礼,“考中书令安好!”

    考篁从首位起身,虚拦了一下,指着靠近的竹椅笑道:“张常侍何必多礼,快请坐!”

    张乐世颔首而坐,笑着寒暄起来:“伯父看起来气色不错,身体一向可好?我父曾说过,中书令是他年少好友,多次想要拜访,只是担心您不得空呢。”

    考篁眼中精光闪过,抚须道:“年轻时同朝为官,自然多有见面,只是我受先后赏识,知遇之恩无以为报,只好不吝私情,渐渐的许多老友就也淡了。如今常侍与我同受长公主恩典,交好往来,只愿能齐心奉公便好。”

    张乐世维持笑意不动声色,心中却暗道一声:老狐狸!

    因考篁为人一向不邀官员私聚,所以那张拜帖里张乐世除了晚辈的谦辞落款,还加了一枚官印,他如今拒绝旧情的说辞,摆明了是只肯卖“张常侍”好处,不肯理会过了气的“衡兴县侯”。

    既如此,张乐世索性拱了拱手,坦言道:“中书令也知道,前些日子陛下给了我劝农使一职,只是因为登闻鼓的案子才拖住了,如今案子已结,我也该履职去了。”

    张乐世摇了摇头,换上一副怒其不争的无奈表情,“只是家兄回来后一直忧心忡忡,我再四询问才得知实情,实在忧心,说起来二公子与愚兄是一道去的,中书令家教严谨,但我与兄长却实在血脉相连,您若肯在我不在时替兄长分辨一二,下官感激不尽……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张乐世一拜完笑着出门时,门外白日刺目,她的影子便如长虹,穿隙而过。

    张乐世容貌极肖父母,眼角眉梢笑起来与旧友相似,考篁见她背影,忽然就想到了当年。

    她母亲也是个聪明人,可惜心思全在情爱上,后来更是疯癫不已,如今的张乐世,行事狠心倒更似旧友,这样的人,他绝不信是为了王阜昕那蠢货出头……但,她是长公主的人,那么其他就都不重要了。

    下人关上了门,门后折叠起来的高浮雕才在暗室中映着阳光显露出来,尘埃日照浮空,穷工极巧的雕刻一直从地面蜿蜒到顶,堪称巍峨。

    考篁抚了抚把手侧面精致隐秘的花纹,看着眼前的景象眯着眼满意地吸了口气,在密闭的室内独享这方辉煌。

    良久,陶醉的神色慢慢转为凄凉,考篁睁开眼,满是回忆。

    可惜,若是先皇后在世,自己被器重至极,哪用和一些小辈合谋保全地位,她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了,肯在满堂驳异声里为自己掷言,任自己施为。

    他这一生,也曾士为知己者死过啊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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